好像有这么一句话，说一个人每被吓到一次，生命都会缩短一点。

如果这是真的，萧淳想，那他如今性命堪忧。

自从认识了一个叫宁雪音的生物，他被吓到的次数就开始呈指数状态迅猛增长，幸好他的心脏向来非常健康，不然估计早就在医院长住了。

他看着石头下面压着的那个东西，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能是因为和雪音相处久了，对于这样的东西她会有什么反应大概也想象得出来，而不管是什么反应，基本都意味着他和学霸君（但主要还是他）又要被折腾得人仰马翻了。

“那么，这到底是什么？”

为了之后的生活着想，他走到雪音的身边，开始搜集必要的信息。

“嗯……是什么呢？”然而雪音看上去也有些困惑，“虽然应该是属于妖怪一类，但究竟是什么就……啊！”

她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眼睛亮晶晶地看向了萧淳。

被雪音这个眼神看得有些发毛，萧淳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两步。

“怎……怎么了？”

“要切一点尝尝看吗？”雪音表情非常自然地问道。

“不要！”他想都不想直接拒绝，“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想法！第一时间想到要吃是怎么回事！”

“因为吃了之后看看会产生什么反应，对照一下关于妖怪的记载，大概就会知道这是什么了。”

“那是什么诡异的记载！”

“哪里诡异啦。”雪音不满地反驳，“你也看过《山海经》吧，有时候那里对妖怪的描述不就是先写外貌，然后就写吃了之后会有什么效果吗？”

这位大小姐仗着家族历史一脸骄傲地说着。

“吃了九尾狐就可以不收邪气的侵害，讹兽虽然肉质鲜美，但是吃了之后就没办法再说真话了，当然还有吃了唐僧肉就能长生不老什么的，我家书房里也有更全面的记载，都是祖祖辈辈的智慧结晶……”

“为什么会有这种记载！越来越诡异了！为什么智慧结晶不是什么道法秘籍而是妖怪菜谱啊！你家先祖都吃了什么东西！神农也只尝了百草没吃百兽啊！而且前面两个先不说最后的那个太过分了，之后绝对会有猴子打上门来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们眼前的这个东西现在还是活着的吧！怎么可能吃得下！”

“死了就能吃了吗？”

“也不吃！”

见到萧淳这种坚决的态度，雪音终于叹了口气，放弃了这个想法。

“萧淳在没必要的地方奇怪地坚定呢，真遗憾啊，博士。”

“是啊，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

学霸君原本蹲在一个树桩旁边，见到萧淳的坚决和雪音的放弃之后站了起来，摇了摇头，并从树桩上拿起眼镜戴了回去。

“真是遗憾。”

（为什么要摘眼镜？）

萧淳横移了一步，视线越过学霸君看向那个树桩：就在刚刚放着眼镜的那个位置，出现了一个小小的黑点，似乎还在向上冒着细细的烟。

“已经打算点火烤肉了吗！”

学霸君和雪音对视了一眼，同步地做出了“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的无辜表情。

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慢悠悠地从他们的面前飞过，明明现在还是白天，它的尾巴上却闪烁着非常明亮的光。

（这附近有萤火虫？现在可不是发光的时候吧……你也跟那两个家伙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做什么事吗……）

萧淳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心很累，而在想起来后山其实正是他自己的提议之后，心脏更是沉重得快要从胸口掉下去了一样。他终于开口提醒。

“你们两个，是不是已经完全忘了来这里的目的？”

（我应该还是个高中生没错吧，我也是独生子没错吧，可现在这种照顾熊孩子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啊，我是想要找魔法少女的妖精来着。”

“可只找到了这个。”学霸君嫌弃地看了一眼石头下面，“肯定不行吧。”

三人之间突然出现了一阵莫名其妙的沉默，他们的视线又一次集中到了石头下面。

虽然有些不太符合事实的地方，但想要形容这个东西，拇指姑娘和一寸法师的确是最合适的了。

它（萧淳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用“它”而不是“他”）有着巴掌大小的身体，相对于身体来有点偏大的脑袋和短粗的手脚，身体虽然是半透明的状态，但和亡灵那种雾似的状态又有所不同，显得更加有重量，并且真实。

完全就是一个五六岁孩子的缩小版——还没长开，圆滚滚的像个团子。

几片柔软的叶子作为衣服裹住了它的身体，更让它看上去就像是个玩具娃娃。

“但这确实是活着的，对吧？”

越看，萧淳越不确定这一点了。

他很早以前就想过，既然这个世界上存在着亡灵，那么也一定有着妖怪或是精灵一样的东西，而雪音之后也证实了他的猜想，不过亲眼见到对他来说还是第一次。

可问题是，他们已经来了这么久，雪音甚至在这里等了更长时间，这个东西却完全没有动过。

“就算是无法交流的亡灵都会在某个地方走动的，妖怪是这么安静的生物吗？还是说话它在……秋眠？”

“怎么可能，不过这个现在的状态确实很奇怪，只能大概算是活着吧。比起这个，这里突然变得好潮湿啊。”

“你说的比起这个后面的话才是不重要的吧，山上肯定会比别的地方湿一点，你说大概算是活着是什么意思？”萧淳有些惊讶，他还是第一次见到雪音给出这么模棱两可的回答，“是说它……濒死？”

雪音摇了摇头，看上去她也有点困惑。

“不像完全死掉了的样子，但要说它活着又没那么确定。”

她托着下巴思考了几秒，然后右手握拳用力砸了一下左手的手心。

“我知道了，它现在处于一种非生非死，既生又死的状态，我们只有在做点什么事情之后才能进行判断，所以我们可以称之为，薛定谔的妖怪！”

“薛定谔是什么？”

“啊，就是那个把猫……咦？”

萧淳在下意识地回答问题的过程中突然发现，提问的声音好像有点陌生，再仔细想想，雪音和学霸君都不可能问这样的问题，那么……

他低下头，果然看到那个小孩子一样的妖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他的脚边，扯着他的裤脚，仰头看着他。

“薛定谔，是什么？”

它的声音细细的，脆脆的，也和几岁的小孩子没什么两样。

“能吃吗？好吃吗？”

它的眼睛黑黑的，大大的，仰头说话的时候，里面仿佛闪着星星。

“……雪音小姐，”听了它最后的两个问题，学霸君突然否定了自己之前的观点，“这孩子，说不定可以。看它问的这个问题就知道了。”

“博士，我怎么觉得你这句话意有所指呢？不过喜欢吃的都是好人，这种定律可以套用到妖怪身上吗？”

“套用到人身上也不行。”

萧淳习惯性地吐槽了一句，便不再管雪音和学霸君之前的争论，蹲下来把小妖怪捞到手上，看着它的眼睛。

“你是谁啊？”

“我！”

“嗯，那你是谁呢？”

虽然只有巴掌大小，但萧淳还是不自觉地把他当小孩子对待了，就算没得到正经的回答，说话也耐心了很多。

然而他却像是听不懂这个问题似的，依然回答。

“我是我啊。”

看来从他自己这里什么都问不出来了。果然还是只能期待那个不靠谱的家伙和那个越来越不靠谱了的家伙吗？

“现在怎么办？要把他带走吗？”

不知道今天第多少次地叹了口气，萧淳站起身，顺手把小妖怪放到自己的肩膀上坐着，后者立刻举高了双手，很开心的样子。

“没弄清楚之前，别动它比较好。”学霸君推了推眼镜，“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这样的小家伙怎么可能有危险啊，是吧？”

萧淳歪歪头，看着肩膀上的小妖怪笑了笑，小妖怪也开心地对他回以笑脸。

雪音似乎有点好奇，绕到了萧淳身边，伸出手指戳了戳小妖怪圆圆的脸，结果好像弄得他有点生气，用力鼓起了两腮，让脸看上去更圆了。

学霸君摇摇头。

“萧淳，你的这句话已经插旗了啊。”

“用我听得懂的话说。”

“简而言之，就是……”

“你们是什么人？”

学霸君正要解释，却突然被一个女孩子的声音打断了。

分明是很柔软的声线，若是低声温柔地说话，想必是会像山涧中流过的清泉一般，让人觉得很舒服吧，可这声音的主人却偏偏反其道而行之，用力拔高了声音，像是刻意让自己显得很有气势一样，夹杂着些违和感。

萧淳和学霸君立刻开始寻找声音的源头，雪音却是一副不感兴趣的样子，依旧盯着那只小妖怪，伸出两根手指拉着他身上的叶子，想把他从萧淳的肩膀上拉下来——小妖怪则抓紧了萧淳的衣领，拼命反抗。

“喂！你们是什么人啊！”

那个声音听上去有些生气了。

“这句话应该我们来问吧，这里不是我们学校的后山吗？”

雪音随口回了这么一句，依然在和小妖怪进行着不认真的拉锯战。

“学……学校的后山？”

那个声音好像突然没了底气，稍微变小了一点，似乎是在对另一个人说话。

“我们是不是找错地方了啊？”

然后，一个听起来懒洋洋的男声响起。

“请注意措辞，大小姐，不是我们，从头到尾都只是你一个人在带路而已。”

“你这是什么态度啊！这原本就应该是你的工作，我替你做了你非但不感恩戴德怎么反而哇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一道雷鸣，萧淳的眼前摇摇晃晃地飘过一片枯叶。同时，那个声音的主人尖叫了起来。

萧淳立刻看向让人会联想到雷电的某个人。

雪音依旧在若无其事地逗着小妖怪玩，但另一只手还没来得及放下——看那手势，分明就是刚甩出一张符箓还没放下。

“雪音，我说过在学校最好别用这个力量吧……万一让人受伤了……”

“没事，不会。”

雪音干脆果断地回答。

萧淳只好叹了口气，转头看向雷电击中的地方。

刚刚那里似乎有着一大棵茂盛的灌木，不过现在，只剩下被几片焦黄的叶子覆盖的一小堆灰烬了。

（这……算是破坏公物了吧？不，应该叫公植？还是不对，植物，也算公物……吧，不，现在想这种事情就已经不对了，那两个人是谁啊？）

灌木消失之后，原本藏在它后面的两个人影也露了出来。

萧淳露出了警惕的表情。

虽然雪音的行为看上去一如既往地不靠谱，但他却又对她有着一种微妙的信任。就算雪音会在旁人看来没有任何意义的地方动用力量，但还从没有针对普通人用过，而在这种情况下这么光明正大地拿出符箓意味着……

对方应该也是雪音她们那边的……或者至少是知道那边存在的人吧。

他暗自攥紧了拳头。即便心里知道就算发生冲突自己也帮不上忙，但是……

“刚刚刚刚是怎怎怎怎么回事？”

一个穿着蓝色长裙的女孩子正挂在身边穿的正装青年身上，神色惊慌地四下打量着。似乎是被突如其来的电击吓了一跳。

看清这个场景之后，萧淳突然就愣在了原地。

“一定是大小姐你平常太欺负我，老天都看不下去了，所以降下了惩罚。”青年慢悠悠地说道。

“开什么玩笑，如果真是天谴的话我肯定比你先知道，何必要你来告诉我！”

随后，青年应该是意识到了投向他们的目光，睡眼朦胧地看了看萧淳他们，然后就伸手将挂在自己身上的少女扯了下来。

“喂，注意下形象啊，别人在看着呢。”

“哇啊！”少女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的一举一动正暴露在别人的视线下，再次发出惊呼，匆忙地向后退了半步想要躲开，不过马上又前进了一大步，挺起了胸并高昂起了头，“哼，本小姐活得随心所欲，只求自己高兴，何必在乎别人的眼光。”

“要是你的脸没红成那样，这句话还是挺帅的。”雪音突然插嘴，但依旧连个眼神都没分给这两人，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用树叶搓成了一条绳子，开始和小妖怪玩起了拔河——小妖怪用上双手拼尽了全力，她则还是只出两根手指。

“你说什么！谁谁谁谁谁……谁脸红了！”她恼羞成怒地指着雪音，“这，这是……对！是被太阳晒的！”

“哦。”

雪音只回了一个音节，然后抬起了胳膊，依然拼命抓着绳子的小妖怪就这样像被钓起的鱼一样扭动着身体，被雪音用绳子吊在了半空。

“无视我啊！太过分了！长这么大还没有人敢这样……”

蓝裙的少女似乎被气急了，粗暴地拉起裙摆就向雪音的方向走，不过刚走两步就被身后的青年拦腰截住，只能一边挣扎着，一边对雪音大喊。

“真是……无礼之徒！”

雪音把小妖怪从绳子上摘了下来，拎着他的衣服仔细观察起来，小妖怪和对面的蓝裙少女一样也拼命挣扎起来，不过也同样都收效甚微。

“放开我啊！叶煜！你在干什么！没看到那家伙做了多失礼的事吗！”

“我不会放的。”

有气无力地说完这几个字，他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然后抓着少女的腰把她举了起来，放到了自己的身边。

“而且你没看到她刚才的动作吗？她用的符……”

“那种东西有什么好怕的！啊，你的意思是说，她不是普通人？对啊，明明这里只是普通的学校，却有使用力量的人出现在这里……”

叶煜松了一口气，连带着拦着这位任性大小姐的手也放了下来。

“恭喜你大小姐，用了一般人好几倍的时间总算想明白了。”

“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这话是讽刺哦。”大小姐白了他一眼，“其实我也早就想到了，只是为了谨慎没有说出来而已，我就说我带的路怎么可能有错。”

“啊？”叶煜突然有点不明所以，“那不是在随便乱走……”

“怎么可能！我是那样没脑子的人吗？”

大小姐又白了他一眼，手腕一翻，一盏小小的纸制提灯就出现在了她的手里。

提灯散发着金色的光芒，就算是白天也依然不会让人忽视，有许多金色的光点在里面漂浮游动，就好像里面装的不是普通的灯泡或烛火，而是……

大小姐打开了灯侧面的小门，露出了在里面飞舞的几十只萤火虫。

“回来吧。”

她对着空气说了一声，下一刻，就又有一只萤火虫从雪音她们的身后，以一种不像萤火虫的高速飞进……或者说撞进了她的灯里。

她带着骄傲的表情关上了小门，扭头看向叶煜。

“它们找东西从来不会出错的，既然我们跟着它来了这里，就是说我们要找的人……”

她的表情逐渐严肃了起来，看向面前的两个人。

“应该也就在这里了。”

“等等，大小姐……”

“穿着普通学校的校服只是为了隐藏身份对吧，我才不会被这种幼稚的谎言骗了呢。”

“大小姐？”

“你先闭嘴。”

叶煜努力找机会想要打断已经陷入过度的自我钦佩，简称自恋状态的大小姐，但没能成功。

“而且，你们恐怕没想到这一点吧。我们家特别培育的这个！”大小姐飞快地再次拿出那盏提灯，放出一只萤火虫让它停在自己的手上，“只要是它们接触过的灵器，那之后不管相隔多远，都能精确地追踪到灵器的力量所在！”

她向上一抬手指，萤火虫随即飞起，然后开始在雪音身边飞来飞去。

“怎么样？这就是证据！它不仅带我们来了这里，甚至直接确定了具体的人！”大小姐骄傲地抬起下巴，伸出食指指向雪音，“犯人就是你！”

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雪音的身上。

雪音看着身边的萤火虫，轻轻地叹了口气。

“呵……没想到被发现了啊。”

对面的大小姐听到这话，表现得愈发趾高气扬了。

萧淳则完全没想到雪音竟然会做出这种反应，被吓了一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干了什么都被叫做犯人了！”

“我什么都没干啊。”雪音睁着大眼睛对他笑了笑，“但是她都摆出那种姿势说犯人就是你了哎，不会让人下意识地就想接台词然后说出自己的犯罪动机吗？”

“竟然是在玩……”萧淳扶额望天，“在这种情况下都不能认真点吗？”

拜雪音的对应所赐，原本还算严肃的气氛瞬间变得随便起来。

嗯……那位大小姐身边的气氛可能变得更狂躁了些。

“等等，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吗！”她的脸涨得通红，“别狡辩了！就是你偷了重要的灵器吧！”

“就凭这点证据怎么就能断定别人是小偷啊。”

萧淳总算理顺了现在的情况，向前一步站在了雪音面前，皱起眉不满地看向大小姐。

“只是一只萤火虫而已，这种证据完全不能让人信服，学霸君你也……”

他本想找个更适合这种辩论的人上场，却在转头之后才发现，学霸君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

“学霸君呢？”

“博士刚刚回去了哦。”

“啊？这种时候？”

“大概是赶着回家看黄金档的动画吧，嗯……最近好像有电视台在播《彩虹小牛》？”雪音有些不确定地回答。

“那是什么？”萧淳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现在？回家？看动画？”

“现在回家看动画哦，其实我也有点想看，虽然是小牛做主角的故事不过意外地有趣呢。”

雪音又一次完全无视了那两个人，开始说起那部动画的有趣之处。

从刚才开始萧淳就有这种感觉了。

（就像是，故意在无视他们，逗他们玩一样？）

而那位大小姐果然又被激怒……不，面对雪音她的怒火从未停过，只是烧得更旺了些。

“你们真是都太失礼了！我忍无可忍了！不管你们是什么人都给我乖乖束手就擒吧！”

“等等！大小姐！”

叶煜再一次拦住了大小姐向前冲的身体，但与此同时，后者还是看准时机，用力将手中的什么东西丢向了雪音所站的位置。

轰！

大量的树叶扑簌簌地掉了下来，地上的尘土则飞扬起来，大小姐反应迅速地躲到了叶煜身后，于是这位可怜的青年身上立刻被覆盖了一层砂土。

叶煜仰头望天，一脸生无可恋。

“啊……完蛋了。”

“哼，在我特制的珣璃爆弹的威力下屈服吧！”

“就只是把灵力灌进玉佩里然后扔出去炸开吧。”叶煜毫不留情地揭露了真相，“而且，为什么你竟然是在这种地方暴露自己的名字？珣璃大小姐？”

“……你闭嘴啦！”

珣璃抬脚用力踹向叶煜的小腿。

“啊，好痛。”

“不能叫得惨一点吗！这样一点成就感都没有。”

“大小姐你是S吗，我的工作守则里可没写明这种事情，我要求加薪。”

“你闭嘴好！”

她又踹了一脚，然后冷哼了一声扭过脸，不再搭理叶煜了。

几秒种后……

“好奇怪啊。”珣璃有些困惑地自言自语，“这些尘土飞扬的时间，未免太长了吧。”

“不到一分钟而已，耐心等啦。”

沙尘后面，传来了雪音的声音。

珣璃的表情立刻有些扭曲了起来，有些粗暴地扯下身上用作装饰的玉佩，抬手就要扔，却被叶煜及时抓住了手腕。

“大小姐，冷静点。”

“我很冷静！而且现在根本不需要冷静了吧！你是来干什么的，快把她们抓住啊！”

“你一直不肯听我说啊，那个女孩是……”

“魔法少女！”

还漂浮在空中的尘土突然如涟漪般向外荡开，微风刮过，一个半透明的光罩闪烁了两下然后消失，两个身影依旧站在这片空地的正中央，完好无损。

只是和刚才相比，有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萧淳，珣璃大小姐和叶煜的心中，此刻生出了一模一样的想法。

（这种时候……竟然换衣服？！）

雪音穿着淡粉色的魔法少女套装，对着他们露出了笑容。

“这种展开方式不肯定是要战斗吗？当然要换战斗服啦。”

珣璃扯了扯嘴角。

“竟然……这样戏弄我……”

“我倒觉得她不是在针对你一个人，大小姐，而且在某种意义上来讲，嗯，她和你还挺像的。”

叶煜这句话说得很慢，因为他要很小心地斟酌词句，防止一不小心从嘴里漏出“笨蛋”“没救了”这类的糟糕词汇。

珣璃狠狠地瞪了叶煜一眼，后者立刻闭上嘴巴，并举起双手表示乖乖投降。

而另一边，萧淳也在一脸担心地劝着雪音。

“真的要打吗？但是对方不是怨灵，也是人类啊，而且看上去也和我们差不多大，就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好好把事情能够说清楚吗？”

“坐下来说清楚是必须的，不过在那之前要战斗也是必不可少的一部分，而且，这可是经典剧情啊！”雪音的眼睛闪闪发光，“势均力敌的魔法少女间的战斗！虽然她没我强，不过坚持一会还是没问题的。”

“你的这种奇怪的自信还是一如既往啊，该说你狂妄还是怎么样呢……”

“没办法嘛，谁让我是天才。”

“在这种感觉上，你和对面那个女孩还挺像的。”

萧淳觉得事到如今自己肯定拦不住这位同样是大小姐的任性少女了，于是主动向后退开一步。

“玩够了就行了，注意适可而止啊，这里可还算是学校范围内呢。”

“我知道啦，你以为我是不懂得控制的那种笨蛋吗。”雪音不满地瞪了萧淳一眼，“而且对方好歹也是林家的大小姐，弄伤了的话我这边也会出现很多麻烦，所以……”

“等……等等！你知道她是谁吗？”

“当然了，我不是之前就说过这里突然变得很潮湿吗？再加上她一直在说灵器灵器的，还有身边带着守护者这点，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是林家那个大小姐啊。反倒是对面一直没意识到我的身份才奇怪，不过毕竟是傲娇大小姐角色，笨了一点也无可厚非。”

“我现在开始明白为什么她看上去那么生气了。”萧淳又向前走了一步伸手敲了下雪音的脑袋，“这么说人家确实很失礼。”

雪音耸了耸肩，没再回答，而是直接冲了出去。

“Thunder Destroyer——弱化版！”